姜战胜(作者单位: 上海跃进有限公司人员管理中心)
又到中秋月明时,儿时的记忆,不禁又浮现眼前……
小时候,家里很穷,全家6口人,全靠父亲一人微薄的工资过活。母亲的勤劳操持,加上大冬天手冻得象胡萝卜一样,还在为别家洗一分钱一件的衣服补贴家用,才勉强维持一家的生计……
记得那时,能吃上一顿饱饭,在我们姐弟四人看来,已是最大幸福,中秋时能吃上一口正宗月饼,就成了一种奢望。每每看着邻家孩子咬着月饼,美滋滋的样子,一股是说不出的滋味堵在心头,不是因为馋,是因为感到不公:为什么别家的孩子能吃上月饼,而我家却不能?每到这时,母亲总会将我拽回家,流着泪:打小是怎么教育你的?没出息,真给我丢人现眼啊……
骂管骂,母亲还是心疼自己孩子的,买不起月饼,就自己动手做。和好(价格最低的)黑面,再用猪屁股熬的猪油,搅上面粉做成油酥,里面包上红糖,没有烤炉,就放到铁锅里烙。月饼是硬硬的,样子也不好看。但我们姐弟四人咽着口水,早早地围在了母亲身边,等待着这“美食”的诞生……
第一只月饼熟了,母亲用刀分成四块,我们一人一块,猴急地往嘴里塞,以至于嘴上趟出了燎泡,未尝出月饼啥滋味。此时,母亲会爱怜地摸摸这个的头,拍拍那个的小屁股,两行泪顺着面颊不停地流。在我幼小的心里,根本不明白母亲过节为何会哭?
二哥从小就喜欢做木匠活,他用3分钱一斤,买来生炉子用的劈柴,做了四个月饼模子,打那以后,母亲再做出的月饼,上面多了花草、鱼虫等,好看多了,尽管还是硬硬的。
后来,我们渐渐长大了,懂得了大人的艰辛,也明白了母亲过节时为何流泪。
后来,我们开始工作了,我和二哥上山下乡,到农村接受“再教育”,全家,就难得碰上一次。过年,全家聚齐的时候,我们还会翻出早已不用的月饼模子,央求母亲做几个月饼“解馋”,而母亲都会乐呵呵地应允。
再后来,我们都成家了,相聚的日子越来越少,而母亲也已白发满头,我们再也不忍心让母亲做月饼,于是,姐弟四人一人一个,将月饼模子,连同儿时的记忆珍藏了……
现如今,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,月饼,成了代表中秋的一种象征和礼品,好像没几个人愿意“享用”它的甜腻。尽管花样品种繁多,但,在我的记忆中,还是母亲做的红糖馅月饼最好吃,可是,再也尝不到了……